"討厭的人都該死,背叛我的人都該死,討厭的人都該死,背叛我的人都該死"
  
  凌晨三點
 
  妙嫻的小公寓內裡傳來唸經似的聲音,她躺在床上睜大眼睛,盯著天花板,唸著。
  而原本美麗的脣形卻開始扭曲,她的臉上出現極度妖異的表情。
 
  
  之後又過了兩年,妙嫻33歲,工作從一開始的廣告業務、保險業務到了現在負責銀行信用卡業務,妙嫻的工作跟著她在職場、情場上遇到的不如意,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換著,而每當她離開一個公司,該公司就會有員工因為意外而喪命的消息,這些員工身上唯一的共通點,就是跟妙嫻有過感情上的問題,或者口角。但隨著妙嫻的離職,其他職員也不覺得有所不妥,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妙嫻面對這種狀況已經相當熟稔,而不是像同事間相傳的,她受不了情人或女同事死亡的打擊,而決定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。
 
  手腕上的傷口,像是植物受到滋養似的,隨著她憎恨過的人數而擴散,而力量也越來越強大。妙嫻只要看誰不順眼,只要輕輕拂過那個人的頸間,就可以讓他得到妙嫻覺得他應得的痛苦。
 
  妙嫻從不覺得有何不妥,甚至,她還自詡為神的使者,有力量將惡人懲治,而思想已經慢慢扭曲的她,很快的報應就降臨了。
  
  
 
 
  除夕夜,妙嫻早早的就回到老家,面對著許久不見的老邁雙親的迎接,妙嫻感到一股親情的溫暖。而這幾年在外工作受的委屈,也一股腦的化作淚水滴落。撲向媽媽的懷中,讓妙嫻重新得到了家庭的溫暖,像個孩子一般的在母親懷裡撒嬌。
 
  在年夜飯時,全家人圍著圓桌吃著母親忙了一整天準備的豐盛晚餐,哥哥帶著妻子坐在一旁,他們的兩個孩子早就吃飽在院子嘻鬧。
 
  酒酣耳熱之際,父親不經意的問起妙嫻最在意的,也是心口那道最痛的傷痕
 
  「妙嫻啊,你有沒有好對象啊?你在不嫁,老了就沒人要了喔。」老人家愛開玩笑,邊笑邊認真說道
 
  殊不知,妙嫻卻因為這句話而在心中漩起不小的波瀾,接著老頭子開始把話題聊到從前自己的情史,逗的大家笑的開心,妙嫻卻只是若有所思的低頭不語。
  
  越是扯不上話題,越會發現場上自己的突兀,傾刻間,妙嫻覺得她唯一的家,離她好遠好遠,父母巴不得快點把她嫁出去,兄嫂的幸福也變的刺眼,她感覺到手腕的傷口很痛,像有人用針在挑她的筋一樣痛。
 
  砰   妙嫻用力拍向桌面,向無辜的桌子傳達她的不爽。而後一語不發,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
 
  疼愛女兒的父母,在女兒房門外敲著
 
  「妙嫻,妙嫻,怎麼啦?」
 
  但是房內沒有一點回應
 
  「妙嫻,你開門,爸爸跟你講幾句話」
 
  就像小時後一樣,妙嫻只要心情不好,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,而也跟小時後一樣,只要爸爸放柔聲,敲敲門,妙嫻就會打開門,嘟著嘴讓爸爸哄。
  
  門開了,兩個老人家交換了眼神後,爸爸走進妙嫻房間
  
  「爸,我不想嫁,男人沒一個好東西」妙嫻嘟著嘴撒嬌著
  「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,以後爸爸媽媽走了,至少還有你的先生可以照顧你啊,我們怎麼放心你孤孤單單一個人?」
  「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啊」
  「夠了,都幾歲了還那麼任性?」父親失去耐性,這幾年不論怎麼勸都不肯嫁的女兒,已讓他成為街坊鄰居的話題,再親戚的頻頻詢問下,自己也很沒面子。
  
  父親突然變的嚴厲的口氣,讓妙嫻傻愣在當場,不知該做何回應
  
  「我....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啊!」妙嫻防衛似的將聲音放大,聲音顫抖著
  「好了好了,妳不要再說了,趕快找個人嫁了,你看你哥哥嫂嫂現在多幸福?」
  「我不要!」妙嫻逼急了,眼淚也咕嚕一聲滾出來
  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,看來我老了,尊嚴也沒了,為妳著想的妳也不聽了。」老人家無奈的轉頭,留下了頹坐在床沿,默默流淚的她。
 
  「為什麼你們要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?現在難道不結婚就不行嗎?你們就這麼怕街坊鄰居的閒言閒語嗎?你們就這麼討厭我嗎?你們就這麼討厭我嗎?嗚....」低頭嗚噎著,妙嫻心口淌著血,面對家人的不諒解。
 
  而手腕的黑色傷口開始隨著心跳的加速而規律性的產生疼痛。
  
  
  大年初一,外頭熱鬧非凡,但是不是鞭炮聲,而是救護車的鳴叫。
  
  
  老頭子走了。原因是心肌梗塞。老媽媽哭著,喊著,也喚不回相扶相持五十年的老伴。
 
 
 
  妙嫻站在門旁,驚恐的眼淚就這樣滑落,昨天她以為只是夢,她以為她只是在夢中將右手按上老人家的胸口。
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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